不知沉息了多久,渐渐的,意志又回来了。从心脏里迸发一样,新鲜的活力充满躯体。奇怪?我应该已经死了啊,被欺凌我的同班同学拿着刀具捅进了肺部,在我急促的呼吸声中,他们慌慌张张地拔腿跑出教室,这是我最后看到的景象。之后视野一片模糊,我有感觉到自己是痛苦挣扎着直到意识慢慢消去的,况且受到这样的伤害不管怎么说都不可能活着。
控制眼皮的肌肉变的能够掌控后,我缓缓睁开眼,视野里一片模糊。不应该呐,我是有戴着近视镜的,度数在500左右。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传入耳畔。我努力控制右臂伸手摘掉眼镜。难以置信,视野顿时变得清晰起来。眼前是粗壮的枫树。我就躺在树底下,枫叶一片一片地落到我身上。天空清澈湛蓝,一点儿也不像我居住的城市,十天里有九天都是雾霾笼罩,不管走在哪里看到的都是戴着口罩急匆匆的人们。在高度工业化的城市里更难见到这种生长茂盛的树木。
像打了麻药一样,随着时间的流逝,背后传来柔软的触感,柔嫩带尖的草叶扎着后背。我奋力爬起身,几乎是一瞬间腿脚突然发软,又一屁股跌了回去。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我索性靠在树身上。大口吸了一口气,新鲜的空气在肺里扩散,浑身上下异常的舒服。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开始审视周围的环境。
大到一望无际的草原,四处是蜿蜒起伏的小丘。草原上开满了艳丽的花朵,翩翩起舞的蝴蝶们不时落在花蕊上吸食花蜜。左右两边都是茂盛的树林,我大概处在森林和草原的分界边上。这时远处刮来一阵风,夹杂在风里的露水打在我的脸上,缓过神来后,我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无望无际的草原。
是被绑架了吗?为什么要把我弄到这儿来?我一个受伤的人有谁会盯上我?我突然醒悟过来,赶紧摸了摸身体,身上丝毫没有受伤的痕迹,连衣服都完好无损,全身上下干干净净的也没有血渍。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伸出右手,看着伴随了我两年的眼镜,近视眼不可思议地突然恢复正常,但不管怎样现在也用不着它了,我掏出擦眼镜片的布把它包起来塞进口袋里。
现在要做什么?本应该死去的我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如果我没死也应该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才对呀,现在的情况实在缭乱。对了,手机!我赶紧掏出手机,手忙脚乱地解除屏幕锁定后拨出了父亲的号码。
手机里传出亲切甜美的提示音。
“您拨叫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这鬼地方没信号!
我沮丧的收起手机。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说不定穿过这片森林就能看到人烟了。支撑着地面艰难地站起来,双脚依旧乏力,但比起刚才已经好了不少,走两步问题也不大。
我迈开脚步,踉踉跄跄地向着森林深处走去。脚轻飘飘的,以至于只能扶着周围的树干以防摔倒。
丛林....丛林....丛林....还是丛林。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依旧是丛林,慢慢的,腿脚变的酸痛沉重,在拨开眼前的一片芦苇后,我找到了一个较为平坦的地方坐下来。挽起沾满泥泞的裤腿,大腿上尽是被尖锐植株划破的伤口。想到自己将被困在这里,然后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森林里的野兽会,我的遗骸也将永远的沉浸在这泥泞不堪的土地上,永远的感受那湿漉漉的泥土。想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了,我挤了挤眼试图把泪水憋回去,但它还是夺眶而出。现在我又饿又渴,身处在这化外之地,没有生存经验的我必定会筋疲力竭而后抛尸荒野的。
突然,我听到一股清泉流水的声音,潺潺流水拍在鹅卵石上在此刻仿佛是世界上最美的声音。干涸的喉咙一阵蠕动,我猛的站起来,挪动着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趔趄走去。
在路过一排排茂密的芦苇林后,空气变得湿润,我像动物一样嗅着雾气。
果不其然,走了三十步左右,曲折蜿蜒的小溪出现在眼前,小溪的岸上树立着一块儿像是墓碑一样的祠堂。顾不上酸胀的腿脚,我冲到溪边以手掬水喝的畅快淋漓。至于脏不脏则无所谓,我生平第一次觉得水是这样该死的甘冽,喝够后,便大动作地捧水洗脸。
“呼——!”
感觉又焕发新生了。溪边的祠堂映入眼帘,不知道供奉着什么神,但既然有这种的东西那就说明此地有人居住,再不济也会有人经过。这么想着,心里萌生了希望。我脱掉鞋子光脚穿过小溪来到祠堂旁,厚厚的泥巴遮住了祠堂上面的文字,在祠堂后面雕刻有漆黑的十字架,上面同样刻着清晰可见的文字
——DEUS MORTUUS EST
不像是英文,反正看不懂....
莫不是来到外国了吧,我心里嘀咕着。
难道掳走我的是一个庞大的跨国犯罪集团?这一切实在太古怪了,甚至可以称之为奇迹。
咕咕~!
由于长时间未进食,如今我早已饥肠辘辘,再加上疲惫不堪身体,真的走不动路了。
“算了,反正...会有人来的。”
靠在祠堂上,我蜷缩着身体看着夕阳西下,此时应该生一把火取暖,我心里这样想着,但沉重的眼皮还是不争气地闭上了。
(就睡一会儿吧...没事儿的。)朦胧中我依旧给自己打气。
————
“四眼儿,你刚才在向哪看呢?!”班里的扛把子揪住我的衣领把我摁到墙上,跟随他的还有两名学生,他们也痞里痞气地围上来凶狠地瞪着我,尽管我并没有招惹他们。
现在是在上自习课,全班同学的视线从课本上转移到了这里。但他们毫不在乎,为首那个揪住我衣领的是那种敢在校长头上撒尿的人,哎!有背景的人就是有恃无恐。而我之所以被如此对待仅仅是因为我多看了一眼坐在他旁边的校花,那个骗过我的只会浓妆艳抹的妖精。或许这种不经意的动作惹恼了他,又或者只是因为终日的百无聊赖外加令人烦躁的课程让他起了寻衅滋事的心思。每到这个时候倒霉的总是我。
“算啦算啦,不要因为这种事就伤了同学间的和气。”校花假惺惺的替我求情,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我的嘲讽和不屑。
扛把子左手摁住我,右手夹住嘴里的香烟,他张开嘴把烟气吹向我。没有吸烟经验的我忍不住咳嗽起来,这种没出息的样子弄得哄堂大笑。
似乎不满于我默不作声任凭摆布的态度,扛把子恼怒地给了我一拳。
“凭你这种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啊,啊?!说话,狗东西!”
扛把子对揍人很有经验,他打在我身上的每一拳,扇在我脸上的每一巴掌都只会留下浅浅的很快就会消失的印迹,我咬牙承受着。为防止反水,那两个狗崽子紧紧抓住我好让扛把子“大展身手”
“煞笔,让你再用那种眼神看我,你个杂种...”一边打着我,一边骂骂咧咧。
拳头如雨点般落在我的胸,胳膊和脸上。我想反抗,但手脚被牢牢地抓住丝毫不能动弹。
“哎呀,不管怎么说这太过分了!快停手。”
校花像鸵鸟降将头埋入翅膀一样用手捂住眼睛,不管装的再怎么目不忍视的样子,但她那藏起来的月牙弯的眼睛出卖了她。无聊会让人发狂,这种场景正是调节身心健康的良剂,她喜闻乐见。
“怎么不反抗啊,下贱货色。信不信我把你那死鱼眼扣出来。”
“打从一开始我就看你不顺眼了,四眼!自以为学习很好?!看不起我?”
“没....呜!!”我想解释,但他没给我机会,巴掌扇到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真惨呐!好学生,成绩好有个**用还不是被我项哥踩在脚底下。”
抓住我胳膊的一个人发出奸笑。
“就是就是,你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项哥弄死你跟踩死个蚂蚁一样简单。”另外一个人也发出笑声,并不时查看扛把子的神色。
无底线的阿谀奉承能毁掉一个有底线的人,杠把子更加得意,他一把抓住我的头发,撇眼看向校花希望自己的英武神威能让她尽收眼底。
打着打着,似乎是一激动没控制好力道,他的下一拳落在了我的鼻梁上,顿时,鼻孔里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终于,因为见了血,总算有人出来制止了。一个和他关系很好的学生劝诫地拉走他。这次失手是极为丢人的一次,面对两个手下诧异的神情,扛把子嘁了一声。意犹未尽地骂了一句
“你妈生你的时候一定是从**里拉出来的,真特么脏。”
然后随手扔给我一张一百块钱。意思很明了,这是“不小心”碰伤我的医疗费。我没有捡起来。那句话彻底惹恼了我,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我一下子甩开那两个狗崽子,猛地扑向扛把子,他也惊呆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安安静静成天只会看书,受他欺负也总是忍气吞声的书呆子会反水。他被我骑在**,憎恨的拳头一拳一拳地打在他的脸上,我没有留情,我是抱着想让那张脸永远消失的心情下的手,即便消失不了也要让它扭曲变形,叫他也品尝品尝痛苦的滋味。
教室里响起班花的尖叫声。扛把子的那两个手下在呆了一下子后赶紧过来把我从他身上拉开。
“班主任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外面走廊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快住手,你想被处分吗!!”
班主任的突然造访让我呆住了。自始至终,班主任是偏向扛把子的,这就是为什么她到现在才出现。我不知道因为扛把子的关系班主任到底受益多少。她本是一名普通的教职人员,和大多数人一样,每天按时上下班,辛苦工作,替任班主任也是为了更高的薪水。但不是所有教师都有教师应有的矜持,对她而言教育学生和在街边摆摊卖东西没什么不同,不加班不加点,尽到责任点到为止即可,都是赚钱嘛,可是有一天我听到传言,年轻靓丽的班主任经常和一个头发秃顶的中年人腻在一起。白痴都知道这其中的py交易,如果有一种比整天毫无干劲待在讲台上对着一堆朽木苦苦雕刻更容易的赚钱方式,傻子才会选择做老师呢。
班主任厉声对我呵斥“现在跟我来办公室。然后下午把你家长叫来。你干的这件事会永久地记在档案里,后悔也来不及了。”
正当我愣住的时候,我被一把推倒在地,扛把子恼红着脸勃然大怒,根本没有人这样羞辱过他,也没人敢。甚至连他劳资也没动过他,何况是我这种老实本分身后没有什么背景的小老百姓,就像狗绝对不可以咬主人一样,即使主人再怎么嗜虐成性,狗也应该始终保持忠诚憨厚的本性,或者说在主人生气要拿东西泄愤的时候,狗自己应该就有被打的义务,因为身份摆在那里,身份所赋予的权利和地位也摆在那里。但我们毕竟同样为人,他没有揍我的权利,如果他揍了我我也有回敬的权利。但很显然他不这么想,或者是在他做了之后的一件错事后就从这样的想法里脱离出来了。我会受到加倍的报复,可能是放学后被人拎到看不见的地方一顿爆揍,或是回家的路上突然被蒙上眼睛。据说他在黑道里有人,当然很可能是他那伟大父亲的关系网。总之逃不掉,但我没想到,报复来的如此之快。我被推倒在地,在全班人的惊呼声中,我看到了刺向我的水果刀。
“去死吧,蠢货——!!!”刀子刷一下子埋入我的胸腔。就像屠夫的刀轻易地割下牲畜的肉一样。身上一凉,随之而来的是致命的疼痛。那时我看到了惊慌失措的扛把子,在怒发冲冠之后,他后悔莫及,变得清醒的脑子告诉他自己闯了大祸。
“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他,他先动的手,我...”慌乱的他捂着头跑出了教室。班里的学生乱成一锅粥,有尖叫的还有跟扛把子一样跑出教室想撇清关系的,那个校花瞠目结舌,过了许久才明白了事情的严重并适时适事地“呀啊——!!!”一声叫了出来。班主任还在愣着,她没想到扛把子敢这样做,众目睽睽之下拿刀行凶。即使再怎么有背景也难逃牢狱之灾了,自己明明只是想拉个偏架好傍上扛把子的那个老爹,到时候如日中天飞黄腾达的时候就到了,自己想的就这么简单,做起来肯定也是简单的不得了。但现在这个情况....
在我痛苦的呻吟和求救声中,她终于回过神儿来,然后几乎是从肺里挤出声音。
“快...快打120。”
班主任跑过来手忙脚乱地,一时间竟忘记了怎样处理伤口。以至我因血流不止到了浑身痉挛的地步,终究难逃一劫。
混乱的现场,漂浮在空中的我看着自己的尸体异常冷静。
“死了而已,不过是死了而已,难道比活着更痛苦吗。”我喃喃自语。
如昙花一现,整个场景开始化作花瓣而后分崩离析。现在是漆黑一片的世界。黑暗中突然闪出一束光芒照在我的脸上,光芒是那样的温暖。我看到了穿着连衣裙的纯白的少女,她抿嘴嬉笑,缓缓开口说着什么.....
————
“呼呼——!”急促的呼吸声响起。少年额头缀满了汗水,盖在身上的被子因为四肢挣扎而掉到了地上。
“求求你不要杀咱,咱不想死....!求求..”手指紧抓床单,少年迟迟无法脱离梦魇。
无助的右手在空中乱晃,想要寻找依托。
这时一双美丽的小手握了上去。
“好好,安心安心~不会发生可怕的事哟。”
银铃般悦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仿佛被温柔的海洋包裹。呼吸慢慢平静了下来,少年安心地再次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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